第91节

  小外甥女贴过来的小脸颊温热，江浩远一颗心也像放入了温泉池，温热。
  观众原本没听懂，但是看到舅甥俩贴在一起的两张脸，许多人又都懂了。
  为什么会“粉”上余鲸鲸，这些时刻都是具体的答案之一。
  最后是全场大合影，江浩远和余鲸鲸两大“门面”又分别跟粉丝们合了影，在郭越朗朗声表达对观众的感谢的话语中，结束了这场很随意很临时的活动。
  他们这边影院气氛活跃。
  隔壁《家》首映那是一看一个不吱声，一看一个不吱声——怕出声就是国粹。
  谁能想到一部讲述华国家庭温情的电影，能烂成这样呢？
  它都不知道该不该说烂，它简直莫名其妙！
  《家》讲述的是，现代名门望族明家在孤儿院收养了一个聋哑小男孩儿，然后一家人为了让这个聋哑小孩感受到家的温暖，而拼命学手语的故事。
  这么听起来可能还不算太莫名其妙或者说离谱或者说失智。
  那如果明家爸爸要给收养的聋哑小男孩儿安装人工耳蜗，被家里人否决了，
  而否决的理由是——如果安装了人工耳蜗，那聋哑小男孩儿就跟他以前的聋哑朋友们不一样了，他会失去朋友——呢？
  然后他们一家就踏上了“辛苦”的手语学习之路。
  多辛苦呢？就是高中生哥哥旷了自己的棒球兴趣课，去学手语这种辛苦程度。关键学来学去就没几个手语。
  还有片场花絮里cut的那些演技集锦，单看cut的瞬间都感觉演技好厉害，一放到电影里，简直就是一坨粑粑。
  比如在之前未删的片场演技cut中，有陈澄明哭的一个片场cut。在cut视频中，只看到他哭的前后短暂反应，看起来还可以。
  结果在完整影片中，他哭是因为他在聋哑小弟面前放了一个臭屁，把小弟臭到了，他内疚哭了。
  观众：？？？
  就整部影片以很“矫揉造作”的温情手法，在拍这种神经病、让人难以理解甚至难以置信的东西。
  讲真，它要是拍成一部喜剧，或许还能让人笑一下，偏偏它非常认真地在煽情。
  观众只想骂人。
  就这神经病影片还敢定这么高的票价？！
  观众一个比一个骂得狠。
  《金金》的时长只有三十分钟，所以很快速的口碑就垒起来了，而且因为它是线上线上同映，发酵更快，被夸上了热搜。
  《家》的时长有足足两个半小时，加上目前只线下上映以及运营团队的“舆情”监控，起初网上骂的信息并不多。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随着首批被骗进影院的观众越来越多，《家》终究是捂不住了，直接被骂上了热搜。
  两部打擂的影片热搜紧挨着——
  #金金 我个人年度最佳#
  #家 公认最烂#
  也是在这样鲜明对比的口碑传播之下，首映当日，《金金》票房跟《家》的差距不到两百万。
  而《金金》的线下票价只有《家》的五分之一，排片量只有《家》的近十分之一，
  且有不少观众是图首映日优惠提前买了《家》的票的，而《金金》票价就那么点儿，一点没打折，没人提前买。
  虽然这个差距是算上了《金金》的线上渠道票房，但是线上票价还不到2块。
  仅一个首映日，一部电影就被一部短片追击成这样，实数业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关键观众口碑还在持续发酵，并且还在从演员、剧情、服化道等更细化的点进行全面对比，热搜话题也在不断增多。
  首映第一天，《家》官博已经开启“评论精选”了，笑死。
  ——
  江浩远带余鲸鲸回了余家，两位负责照顾鲸鲸的阿姨也已经回来了。
  临睡前，江浩远翻出手机里今天首映会跟粉丝的合照。
  “鲸鲸，你看，有这么多大人和舅舅一起，”江浩远把手机递到余鲸鲸面前，“他们都会帮舅舅打怪兽。”
  “所以就算有怪兽要抓舅舅，有这么多大人，它也抓不走舅舅的，而且之前舅舅已经把它打跑过很多次了，你不要担心。”
  余鲸鲸乖乖听着，开心点头。
  江浩远这才商量起了别的事，“舅舅明天有事需要出去一下，早上出去，下午回来，你在家跟李阿姨她们一起，舅舅会想你，所以最晚中午的时候，你给舅舅打电话好不好？”
  明天要去找郝建洲和陈澄明拿结果，不方便带鲸鲸。
  余鲸鲸听到她舅要出门的时候有点不开心，但是听到她舅说会想她，要打视频的时候又开心了。
  “好。”余鲸鲸点头，又伸手扯她舅的脸，开心得很，“接电话吧，想我的舅舅！”
  江浩远由着她扯，手举起来做电话手势放耳边，“喂？是鲸鲸吗？”
  余鲸鲸把小手也放耳边，“喂？喂？打错啦！”
  江浩远做惊讶状看她，余鲸鲸“嘎嘎”。
  第66章 对谈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很快的，社交网络上关于《家》和《金金》两部影片的差距基本明朗化。
  首先是第三方平台的评分上，《金金》不仅在打分的人数上遥遥领先《家》，在分数上也是整整领先了将近4分。
  当然，《金金》的分数没有高到很夸张，毕竟它只是一个简单的小短剧，主要是《家》的评分太低了。
  点进去看热搜内容，观众们说得更明白，言论基本分为以下几派：
  首先是吐槽《家》的剧情的——什么狗屎剧情，还展现华国家庭温情，我看这是拍的华国智障一家差不多#家公认最烂#
  与这个言论相对的，就是夸《金金》剧情的——故事很简单，但是从头笑到尾，关键笑完还能有回味，我今年截至目前，个人看过的最佳轻喜剧了#金金 个人年度最佳#
  还有观众说《金金》关注到了“生活没那么惨”的“中间派”留守儿童，让他们这些中间派感到很惊喜。
  在剧情之外，大家当然也热烈讨论演员们。
  卢小毅确实演得很好，看得出来是很有演技天赋的小孩儿，就是他那些演技放在这个离谱的剧情中，他演得越好，反而观众会越觉得这个角色有毛病。
  另外一点就是，跟余鲸鲸一对比，大家会觉得卢小毅身上的“小孩感”没那么重，就是卢小毅跟余鲸鲸比起来更像一个演技很好的“小大人”。
  有观众评论——卢小毅的演技确实很好，但是对比鲸鲸，鲸鲸更像一个孩子，也不是说卢小毅就不是孩子了，哎呀，算了，可能是私人感受——结果直接成了高赞评论，好多人下下面追评，说我懂你姐妹，现在好多的小孩都不像小孩了，《和爸旅》这么爆，因为这些孩子都很孩子。
  从短视频平台的数据来看，大家也是更喜欢天真可爱的小孩儿余鲸鲸——余鲸鲸几个大的野生粉丝号的粉丝量加起来已经超过卢小毅妈妈给他开的个人号了。
  而在这之前，余鲸鲸这些粉丝号的粉丝量总和，跟卢小毅账号的粉丝量差距还是挺明显的，因为卢小毅那个“超超”是真正的爆剧角色。
  另外一个观众讨论量超大的自然是江浩远。
  谁也没想到在大家对他演技这么重点考评的时候，他会去饰演一个傻子。
  虽然说是之前定下的合作，但是真的是非常大胆的做法。
  当然，超级成功。
  长得好看的人受自身长相限制，在不刻意扮丑的情况下，他们饰演傻子的难度是比一般演员要更高一点的。
  而江浩远的帅是公认的，哪怕在他全网黑那会儿，都没人黑过他的颜，真的是超级能打的一张脸。
  这样一张脸去饰演一个傻子，还没有做任何丑化——《金金》剧组负责妆造的工作人员爆料了，说剧中主创们没有一个化妆，主打一个原生态。
  江浩远只是把一头白毛搞成了黑色，当然，拍完，他又搞回白毛了。
  这个傻子角色一出来，所有质疑他演技的声音全数消失——观众也许不能从这个角色中看出他是不是天才演员，但观众绝对能从这个角色中看出他的演技很好。
  他本人跟傻子丝毫不挂钩，但剧中那个一看就是傻子，而且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傻子。
  也如江浩远所料，那些知道他曾经遭受校园霸凌的人，也把他身上的“来自大山深处”等标签跟角色相结合，
  有好多网友发帖，说舅舅当初刚来洛水市的时候，何尝不是一个对城市陌生的“小傻子”呢，结果等待他的却是校园霸凌。
  还好就像剧中傻大个自发去救金金那样，现实中的“小傻子”凭自己也熬过了那阵困难的岁月。
  这样的演员自身经历和角色的“契合”，也加深了人们对“牟成们”曾经所作所为的记忆——多年后，只要有人翻看《金金》，只要有人对“傻大个”好奇，
  那么即便时间过去很久，那些后来的人也将可能通过这个窗口，跨过岁月长河，去了解他，进而去帮他持续审判“牟成们”。
  《金金》的票房一路走高，好些影院直接减少了《家》的排片，换上了《金金》。
  手机应用商店里，拥有《金金》播放权的短视频平台要推广的长视频app，下载量一路攀升；而买了《家》的线上独播权的央视tv，则下载量很是惨淡。
  郭越朗在群里发消息说央视来谈版权了，笑得超级大声，又说海外那个专做影视剧的公司也来谈版权了，估计这两天都会谈完，到时候大家分钱。
  海外版影视剧公司会来谈版权，要得益于《和爸旅》在海外华语市场的爆火——前几季《和爸旅》在海外华语市场也是火的。
  今年大概是因为最终要拍国际版《和爸旅》的缘故，开播的时候收视率就比往年高，而后余鲸鲸一人之力扛大旗扛住了收视率，持续走高。
  江浩远想了想提醒郭越朗——海外版慎重卖，因为海外那个公司暴雷过立场问题。
  郭越朗很干脆，直接说那就不卖。
  江浩远收起了手机，这才踏入了咖啡厅——有过先先导片直播这个交集，要联系陈澄明并不难。
  “你说你有办法帮我避开残疾结局？”陈澄明跟当初的牟成一样焦急。
  江浩远在他对面坐下，没卖关子，点了下头。
  这个残疾结局只是江浩远的推测——来自于从鲸鲸那儿得知的，娃综第一期的“结局”是他被辛乔砍伤，进而失去谢里夫·曼的主演这个消息。
  抛开早年“摸黑”跟恶意系统战斗那些年，没什么有用信息之外。
  从上娃综开始，现在回看，事情就清晰了很多。
  算上先导片，目前就进行了两期娃综，先导片中，他最大的危机来自罗旭磊的爆料，如果没有田文后面给出的那个神来之笔的完整监控录像。
  江浩远知道自己大概率会被扣上校园霸凌者的帽子，遭遇全网网曝，然后可能是被迫退圈？
  退圈这个后果不确定，但是全网网曝这个是肯定的。
  那么现在回看，他没有被网曝，是牟成被“网曝”了。
  这是不是说，恶意系统在每期的娃综中都给他安排了一个危机或者说结局，如果他没有走入恶意系统安排的那个结局，就会是其他人去走入那个结局。
  就像先导片上，走入“网曝”结局的就是牟成。